【全职高手/唐方】时之器 - 无锋篇（一）
刚才发现有个地方没打对字，删了重发一遍……
原本是多CP文，后随着脑洞发展而产生的支线太多导致作者难以驾驭因而成为系列文（这句子好长啊……），一篇一个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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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谷的清晨，雾气尚未完全散去，便有生命在盎然的绿意中自由地活动了起来。早起的鸟儿在巢穴中鸣叫，有的还开始在被一缕缕阳光穿透的绿叶间展开翅膀飞翔——以这些细微的动静为号令，森林渐渐地苏醒了过来，鸟兽齐鸣。淡淡的树荫下菌菇静静地伫立；松鼠站在树枝上摇着它的大尾巴，怀里紧抱着颗榛果；树下的小棕熊缓缓地在林间踱着步，仿佛在享受着这平和的时刻——直到一块板砖从一棵树后飞出，正中头部。
“就是现在，邹远！”从树后跳出的少年大喊道，与此同时在离他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一个男孩的身影从树叶后显出，利落地拉弓、射箭。脱弦后的三支箭破空而下，眨眼间便直直射入了棕熊的身躯里。
尚未从那一板砖所制造的眩晕中恢复过来的棕熊就这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临死前的嚎叫带着些许呜咽，回响了一瞬便重归寂静。被称作邹远的男孩从树上跳下，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对着扔板砖的少年笑道：“我又成功做到了耶，唐昊。”
“这没什么好惊喜的吧，你本来就有这个能力，我和张伟都这么认为。”唐昊皱了皱眉，随后把目光投向身旁的棕熊尸体，“来，咱们把这玩意儿搬回村子里吧。”
唐昊和邹远所居住的村庄位于百花谷最低凹的地方，那里有条河流从谷间穿过，而村民们的房子大多都簇建在河流的两侧——大多为竹子或木材所构建，第一层基本架空，而再往外走，就是森林，以及环绕这一切的群山。百花谷和外界连接的通道一路向东，而西面的山的顶端则是村民们视野所见的最高处。它一直以来如同守护神般，沉默地矗立在百花谷的一侧。
百花谷的居民们营生的主要手段是打猎、耕种，以及捕鱼，还有的时候会将猎到的动物皮毛带出山谷进行贸易，并采购一些外面才有的货物带回百花谷。猎手中以使用弓箭的人居多，基本上从小就经历着实战训练，然而这种生存方式始终存在风险，比如唐昊的双亲便是死于野兽的撕咬。至于邹远的父母，则是在外出行商时遭遇劫匪并被残忍灭口。两个互为挚友的男孩由此相依为命至今，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茁壮成长。
即便在半年前，村长选择了邹远而不是表现更突出的唐昊为继承人，他们的友谊也没有在流言蜚语中改变分毫。
“……其实我总觉得，我会被选上是因为我是个弓箭手的缘故。”邹远一边嚼着村里的大人为他们煮好的熊肉一边说道，山头的风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毕竟这是个选择当弓箭手就会被人开玩笑说‘是不是有当村长的野心’的地方。”
“拜托，你好歹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弓箭手中最强的好不好，自信点。”和邹远一同坐在西山山顶的唐昊由于嘴里咬着肉所以话说得有点模糊不清，“至于为什么村长会选择一个未成年人，就得问问他老人家了，反正那些背后嚼耳根的肯定都不靠谱，不值得信的。”
“谢谢你，唐昊。”邹远对着挚友笑了笑，“不过我觉得你如果也是用弓箭的话，说不定被选上的就是你了——你的实力其实比我们都强，但你还是坚持用板砖……”
“因为我喜欢啊，对一个人的实力判断难道是看他的地位吗？怎么可能嘛。”唐昊将手中的骨头放下，然后就地躺了下来，“不过就算我当上了村长，我也还是会不满足。这个地方太小了，我想出去看看，去见见百花谷外面的人，去了解百花谷外面的世界，然后在那里闯出属于我的一切。”
“听起来真像是唐昊你会说的话啊。”邹远将目光投向东方，百花谷唯一的出口方向，“不过关于外面的世界的事，我倒是听村里的长老们说过一些，说是百花谷外有好几个国家，不是在沉默对峙就是在发动战争，和平基本是短暂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样的世界，唐昊你还愿意前往吗？”
唐昊的回答掷地有声：“会因为危险而退缩可就太怂了。”
“嗯，说的也是。”邹远点点头。
这时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沿着山路慢慢地爬到了他们跟前，因为体力略有不支而气喘吁吁：“原来你们在这儿啊……邹远，村长有事找你，你还是快点去他家吧。还有——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爬到西山上头来，这对于百花谷而言可是种令人忌讳的事啊……”
“可是张伟你不也爬上来了吗？”唐昊斜眼。
“去你的，如果不是为了找你们我才不会冒着被诅咒的危险爬到这儿来好吗？！”张伟左手攥拳想捶一下唐昊的头，却被后者一个侧身躲过了。
“那我们现在就下去吧，”邹远伸手拉住了正欲给唐昊又一槌的张伟，“然后我马上去找村长。”
“我说张伟，为什么我们村子里的人要对那座西山那么敬重啊？”回到山脚下，目送了邹远离去的背影后，唐昊对着陪同他走回村落的张伟问道，“不能上山，不能动山上的一草一木，甚至还每晚都让五个壮年男人在山的周围巡逻，总觉得好蠢。”
“因为那座山不是一般的山，而是百花谷一带的守护神啊。如果那座山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整个百花谷都会遭遇灾祸——这传说你们小的时候不就听过嘛。”
“这明显是骗小孩的传说根本不可信，要知道那座山根本就没有发挥过什么特别的作用啊！”唐昊不屑地皱起了眉头，“村子里发大水的时候，庄稼收成不好的时候，邹远的父母被杀害的时候，我的父母死掉的时候……它有做过什么吗？是村里的老人家太迷信了才要大家代代守护那座除了高也没什么特点的山吧。”
“话不能这么说啊，唐昊。”张伟摇了摇头，“很多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唐昊皱着眉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声说：“等邹远当上村长后……这种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谁知道呢，那是以后的事了……对了唐昊，你听说了吗，老曹他们回来了。”
“曹叔？！”唐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四个月没消息的人，我以为他们和邹叔一样……”
“我也这么以为。”张伟的眉头紧锁，“不过他们回来归回来，可已经认不得人了。”
“……什么意思？”
百花谷的外出贸易一般是一个月一次，月初出谷，月末归来，由人手较足的几家人负责，隔月轮换外出人马。他们将村民们想要卖出的货物一起打包，然后派出五到七个人用推车通过百花谷东部那唯一的出口运到外头去。而百花谷的出口往前顺着大道直走一大段路，再往右拐并再前行几里，便是从各地来的流动商人的自由贸易街道。由于路线简单，基本上不存在迷失方向的情况，因而一旦外出的人次月将至却仍未归来，百花谷的人都会认为其遇上了什么变数。
四个月前，百花谷曹氏一家的六名男丁带着货物离开百花谷，结果一个月过去后都未有消息。邻里各家派人外出寻找，也无果而返。直到事情经过了两个月，六人依然没有归来，向来不支持百花谷对外贸易的那些长老们便借此机会禁止了村民们以任何理由外出，并声称只要那六个人能回来，就解除禁令。
而又过了两个月的现在，就在村里的人都放弃希望的时候，他们回来了。
“周光义！”打算往曹家的房子走去的唐昊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熟人，便叫住了他，“你是从曹叔那儿回来的吗？”
“是啊。”周光义走上前去拍拍唐昊的肩膀，“你这是正要到那边去？那就等几天吧，他们家现在关门赶客了，说是要想着怎么处理眼前的事。”
“……那好吧。”唐昊点点头后问道，“话说曹叔他们是遇上了什么事？还有，听张伟说他们失去记忆，完全不知道百花谷里的事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好像他们也不记得了。”周光义说，“他们是被一个外面的人送回来的，那个人说以前买过百花谷的货，见曹叔他们的推车像是他见过的，便把人送了回来……喏，从村长的房子里走出来的那位就是。”
唐昊顺着周光义的视线向斜后方望去，只见村长的木屋里走出来一名年轻男子——他穿着百花谷的村民没见过的青色长裾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纹样，黑发整齐地束在冠里——总而言之，这是个在百花谷里显得格格不入的人。而在他后面走出来的，是手中仍拿着短弓的邹远。
唐昊转身朝着他们走近，刚好听见年轻男子笑着说：“不用麻烦了，真的……”
“啊，唐昊！”邹远瞥见了向着自己走来的唐昊，并打了声招呼。
“唐昊……是吗？”年轻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孩，随后转头问邹远，“你朋友？”
“嗯。”邹远点了点头，然后向唐昊介绍了起来，“这位是将曹叔他们送回来的袁柏清先生，因为他的家好像离这里很远的样子，所以我在问他要不要到我家去住一晚。”
“真的不用了，邹远，本来我就是去商街看看有没有人卖适合做药材的东西的，我原本就打算在这附近的客栈住上几日，不过是在路上看见有几个人人浑身是血地和推车一起倒在草丛里，便给他们进行了适当的治疗并送回这里罢了。”袁柏清笑着摆手，“而且刚才你们村长也和我说了，希望我尽快离开这里。所以我待会儿就走。”
“……为什么？”唐昊的眉头皱起。
“村长先生没说，不过我可以理解。既然离乡的人重回家园，我这个外人也就不用再插手什么了。”
“那么，能和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唐昊说，“我送你到出口。”
“原来如此，百花谷的人和外界都不怎么交流啊。”袁柏清和唐昊、邹远并排走在通往东部出口的小路上，“如果这次事件导致对外贸易永久停止的话，至少在那些长老们松口之前，百花谷会彻底对外封闭吗……”
唐昊说：“就算是有人出去卖东西，长老们也会吩咐他们尽量不要说太多百花谷的事给外人听的，而且听说当初能出去卖东西也是大家跟村长他们那些老人家争辩了好久才获得勉强的同意的——真心搞不明白他们，简直就像是不希望外面的人知道百花谷的存在一样。”
“不过这其实是一种保护也说不定。”袁柏清冲着唐昊笑了，“现在外面可不太平，不知道百花谷的话这里就不会被觊觎。”
“袁先生，请问外面为什么会不太平啊？”邹远问道。
“这说起来有点复杂啊……”袁柏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稍微解释一下的话就是……外面的一大片地方原本都是属于一个人的，而为了管理那么大的一片领土，那个人将领土分为很多个部分，并分别让当地有能力的人协助他管理那片土地。结果后来那些人逐渐地私藏财富甚至发展起了自己的兵力，最终联合起来将那个本该是给予了他们一切的人杀掉了。”
“那么现在……是那些人在互相打仗？”
“没错，挺聪明的嘛邹远。”袁柏清拍了一下邹远的肩膀，“不过如今距离那个人的死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中间各种血洗各种吞并，维持到现在的也就只剩下两方了。”
“这样的话，不就意味着赢的一方就能得到当年那个人的一切了嘛。”唐昊转头问袁柏清，“如果外面的人攻入百花谷，那我们该怎么自保比较好？”
“不好说，就像你们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一样，我也不了解百花谷的战力啊。”袁柏清抱歉地笑笑，“根据我的观察，百花谷四周基本被山环绕，而山背向百花谷的一侧大多比较陡峭，而入口的路则狭窄且崎岖——这种环境应该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吧，除非敌人在百花谷里潜伏着。不过适合躲藏的也就南北两侧的森林，然而百花谷的人经常对外贩卖兽皮，那么森林里猛兽大概不少，不是个适合躲人的地方。所以我想，百花谷还是比较安全的吧。”
“那就好……啊，出口到了。”邹远说。
在他们眼前的狭窄小路的尽头处，是两处山岩互相靠拢的地方，百花谷的出口。两名中年男人手持大剑站在两侧，守着这通往外头的通道。邹远走上前和那两名男子解释了一番后，他们点点头并向两旁让开，示意唐昊送袁柏清离开百花谷。
“那么，今后就有缘再会了。如果你们哪天能够离开百花谷的话，你们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尤其是需要大夫的时候。”袁柏清解开背上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银色的牌子交给邹远，“外面的世界里，有个在很多地方都有店面的大药材铺子，叫‘中草堂’，只要把这个牌子亮出来并报上我的名字，你们就能找到我了。”
邹远点点头，目送着袁柏清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随后将手中的牌子交给了唐昊。
“还是你拿着吧，这个东西。”
“不，你拿着，因为你比我更想出去，不是吗？”
“那好吧。”唐昊接过了那块银色牌子，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下。只见银牌子上有几道交叉的凹痕，看上去像是随风生长的小草。
“今天这云……貌似是要下雨了啊。”然后他听见站在他身旁的邹远低声喃喃。
当天的晚上果然下起了大雨。整个百花谷都被笼罩在带着凉风的雨幕之下，淅淅沥沥的声响逐渐占据着所有村民的听觉，而随着夜色渐深，暗沉的色调也如同滴入水中的墨一般，渲染，扩散，将光亮的部分埋葬。
这注定是个不平静的雨夜。
“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雨居然还要我们守夜啊。”在百花谷向东的那个出口附近，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正向身旁同样打扮的同伴埋怨着，“就算有想要入侵这里的贼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闯入吧，一片乌漆墨黑的，点个光源就会马上被发现的。”
“完全同意，而且咱这么个小村子也没什么东西好偷吧。”另一个守夜的男人打了个呵欠，“但是老人家他们还是那么紧张兮兮的，你说会不会……唔……”
“嗯？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听见同伴的话忽然中断，男人扭头看向声音消失的方向，结果还没等他捕捉到同伴的身影，后脑勺便是一下重击。眩晕感顿时充斥了整个大脑，然后他便完全失去了知觉，倒在泥泞的地上。
唐昊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他总觉得胸口堵着一股黏腻的闷感，让人的心神很不安宁——而在他的父母被野兽吃掉的那天前的夜里，他也是这么辗转反侧的。门外的雨声密集，更是加大了他心中的烦闷与不安，因而思索了一下后，他决定起身戴上斗笠，出去看望一下西山那边正冒雨巡逻的大人们。
雨下得很大，一出门就是带着森林气息的寒风扑面而来，但对于此时的唐昊来说这一切反倒是让他沉重的脑袋变得清醒了一些。他拉了拉身上的蓑衣，朝着西山的方向走去了——唐家是住处距离西山最近的几户人家之一，走到那儿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唐昊走在雨里，走着走着依稀见到了西山脚下，打着伞的五名巡逻人另一只手中的火把上跳动的光。他继续往前走，结果在下一个瞬间，他看见左右两侧的两点火光在眨眼间熄灭了，并依稀听见了男人们的惊呼，然后他下意识地跑了过去，刚看清雨幕中守夜人的身形，剩下的三个火把便依次熄灭了，仅留下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身体尚在向火光消失的方向跑去的唐昊一秒做出了反应：
“那边的几个，你们在干什么？！”
没错，他朝着入侵者大概的方位中气十足地大吼了一声，这一嗓子也同时穿过层层雨声惊醒了西山脚下的几户人家，导致正在沉睡的人纷纷爬起来点亮了灯，而在看见窗外没有了守夜人的火把光芒后，他们选择了出门提醒邻近的村民。于是一时间，以西山脚下为起点，灯火的光芒由西向东一家家蔓延开来，直到将近半个百花谷几乎都被点亮。
而就在唐昊的视野里，六道身影背对着灯火直接跑上了山，于是他也紧随其后使出了冲刺的速度跑向入侵者的方向。蓑衣套在身上使人行动不便，于是他干脆就将蓑衣从身上扯了下来扔在了路边，并顺手拾起了路边的一块板砖。唐昊的奔跑速度是很快的，而且西山的路哪儿比较好走，这点他比那些入侵者们都要清楚。他几步从山脚位置跨上去，然后抄着没有什么树木阻拦行动的小道往在黑夜中移动的两人狂奔，在感觉靠近一个矫健的身影后他没有多加思考地将手中的板砖狠狠地扔了过去。
没有板砖砸中人的声音，也没有重物落在地上的声响。他似乎看到那人的右手动了一下，接着啪啦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崩碎了。
唐昊下一秒才反应过来，是那个人用拳头击碎了坚硬的板砖，同时他也有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曹叔？不是吧，为什么……”
然后耳边一阵阵破空的厉啸，一回头竟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如雨般射了过来。想必是大家觉得在雨中上山寻人太危险，因而选择了用百花谷居民擅长的箭术击杀敌人——即便知道为了追赶入侵的外人，唐昊只身跑到了西山上。
“村长，请叫他们停下！”张伟用手扶着头上的斗笠，跑到站在屋檐下注视着西山的老人身旁，“曹家夫人刚才拉住我说，那回来的六个人都不见了，大概就是他们跑到西山上的——他们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做出什么都很难预料，所以我想这里大概是有什么误会……”
“并没有什么误会。”老人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张伟的话，“早上还是因为遭遇贼人的心理阴影而躲在房间里不愿和人接触的被害者，过了不到一天时间就能一起去爬山了，而且还要顺带把我们的守夜人打倒在地？不用手下留情了，他们已经背叛了百花谷，当入侵者处置便是。”
“可是村长，听说唐昊也在山上啊。”这时邹远也正好从西山的方向跑来，“他好像是为了追赶他们才上的山……”
“那就算他运气不好吧。”老人摇了摇头，“继续放箭，并把东侧的那些人家都叫起来。”
“办不到了。”不知何时走到老人身旁的年轻大夫莫楚辰摇了摇头，“我去叫了一下发现东侧的人家没有一个回应的，疑心之下破门而入，发现他们都身中奇毒，面色发紫，虽没有太大的性命之忧但暂时无法动弹身体。”
“怎么会这样……”张伟低声喃喃，“既是下毒，又为何只有东侧的住户……”
“毒大概是下在水中的，因为百花谷的河流流向是自西向东。”莫楚辰皱着眉头说，然后张开了他的手掌心，在掌心里的是种外形奇异的紫色蔓草，“这种植物是在东侧的河底发现的而西侧完全没有，以前从未见过，应该是来自百花谷外，而且这紫色也与中毒之人的面上泛出的颜色相近……所以我想这大概是种被放入水中就能快速长成一片的毒草，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
听到这里的邹远面色苍白——他想起了被叫到村长家问话之前，在河边把玩鹅卵石的袁柏清。老人瞥见邹远的神情，想到了什么似的冷笑了一声，尔后喃喃道：“果然啊……无论是走出去的还是走进来的……都是灾祸……灾祸啊……”
他咬着牙挤出最后三个字，然后就在三个年轻人惊惶的注视里，双目圆瞪，脸色煞白地向后倒下。而远处的百花谷入口，似乎有什么声音正在入侵此地。
面对如雨的箭矢，唐昊赶忙回头想躲到哪棵树后面，然而兵刃无眼，村里的人根据入侵者大概跑到的位置大面积发射利箭，处于树木较少的位置上的唐昊尚未迈开步伐，左肩和左臂上便各中一箭。
刺骨的疼痛从伤口往全身蔓延，唐昊咬咬牙往一棵树后移动，结果右手刚接触到树干粗糙的表面，整个人便向右倒了下去，倒在布满雨水的泥土地上。
“该死……”唐昊想起来了，因为平时要捕食野兽，所以村子里的人所用的箭上都会涂上一定量的毒素。现在那些毒正在慢慢融入他的血液，可他不是使用弓箭的，因而没有大人告诉过他这些毒一旦入侵到人体内部要怎么处理，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发地模糊了起来，在大雨的冲刷下，心底也愈发冰凉——他想动，但是动不了。
没多久，那种利箭破空的声音停止了，空气中又只剩下雨声。在唐昊模模糊糊的意识中，他好像被人拉了起来，然后背在背上奔跑。雨点打在他的身上，慢慢地笼起了一阵寒意，而就在这阵寒意中，唐昊失去了意识。
意识里最后留下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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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锐已经出场了其实……